mBJKVDSY

仿生人和科学家 1

大致世界观来自《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？》，有些更改。

科学组only。

托尼有一座豪宅，这意味着他不用住在公寓里，面临被基皮埋掉的危险，他有很多钱，这意味着他想有多少电子宠物都可以。

而且还不是廉价宠物商店里卖的那种拙劣的仿制品。

但是他没有真正的宠物，他买得到，但是他没有，从他之前养的那条狗安静地死去之后就没有了。

托尼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。

没有其它生物陪伴。

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不必留在这颗星球上，但他还是留下了，这让许多认为他会第一时间搬家到另一个星系的人大跌眼镜。

他可是托尼·史塔克，经年累月之中这个名字已经几乎变成了一个符号。

有时候托尼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符号，或者他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符号，作为一个变量被包含在巨大的系统里。

就算他是一个变量，也是一个被定义太大范围的变量。

托尼把酒放在桌子上，享受每一日都相同的空荡荡的房间，不停喝酒的自己，和一颗孤独的心。

最后一点他时常不愿意归纳出来，有时候喝多了也许会，大部分时候他不承认。

他有情绪调节器，有时候那可以让他开心起来，但是更多的时间他选择不去碰它。

电子羊站在桌子上，嘴巴里嚼着草。

托尼瞪着眼睛看它，或者他？这都随便。

房间里有很多的电子宠物，比一般人多，电子羊，电子牛，电子猫狗，电子鹰，各种各样。

但是托尼仍然每天都要拥抱空荡荡的房间。

当他想要说话，回答的只有星期五。

“先生，检测到新的生物信号。”

托尼没有穿装甲，他开车，自己开。

之前很多次，他让贾维斯开，后来他有时也让星期五开，但是这次他想自己开。

检测到的新的生物信号在这个区域，这很难得，托尼对自己说，这是客观分析。

他不想抱有希望，在这个地球上呆久了，希望就只会带来失望，比如那么几次他迅速奔向那个屏幕上的红点，却只发现仿生人，甚至没有遇到过特障人士。

他对仿生人没意见，但他只能跟他们打招呼，不能跟他们再有更深的人类情感体验。最初几代的仿生人完全没有人类的移情，史塔克工业最近开发的一些好像已经可以通过警局的那些测试了，但目前为止托尼没有遇见过。

如果托尼对仿生人有意见，他根本不会把仿生人也纳入扫描范围。

托尼的车子闯过微尘，他掐断自己的希望，假装自己只是在这个空荡荡的星球上面兜风。

距离红点还有些距离的时候，托尼停了车，打开车门，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，天空中全是微尘，但是这不影响天空还有不同的颜色。

托尼决定走过去。

该死的他心里还是有掐不死的希望，人类就是这种动物。

他越来越靠近，手心开始出汗，他穿着自己的西装，暴露在他早就不当一回事的微尘当中，向前走，踩过基皮化的马路，踩过皱的报纸，幻觉中他好像踩在二十年前的这条街道上，男人女人在烈日下流汗，戴着墨镜，跟同伴讲话，车辆开在马路上，各种型号的车，左手边的大楼上有巨大的屏幕，上面在播放史塔克工业的新产品广告。

他的耳朵出现幻听，原本安静的街道听上去嘈杂，他走了相当漫长的一段路。

然后他看见一个人。

一个仿生人，星期五分析之后告诉他。

嘈杂声一瞬间远去了，托尼在一大片失望的泡沫淹没自己之前说：

“嗨？”

托尼看到他出声的一瞬间，对方动作僵硬了一下，他本来在一个橱窗跟前朝里看的，托尼想，也许他会逃走，很多仿生人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会警觉地逃走，倒不是每一个仿生人都能清楚地在第一面就区分出人类和仿生人，而是托尼·史塔克太有名，大家都知道他是人类，而且还是一个研制高级仿生人的人类。

托尼才不会承认自己的紧张，他曾经是一个在高级酒会上如鱼得水的家伙，什么时候他会因为要跟一个陌生人交流而感到紧张？他出汗也许是因为走的这段路有些长，而天气有点热了，他穿的可是西装。

那个仿生人，有卷曲的头发，只穿着一条有点破的裤衩，也许他是从某个星球上偷偷逃出来的，托尼想，也许他一会儿回头看见我又要逃走了。

我是不是又搞砸了？

那个仿生人转过身来看着托尼，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：

“……嗨？”

“呃，那么，你在这里干嘛？不，我不是要逮捕你我也没法逮捕你，我也不会举报你什么的，你可以放松，我只是，”托尼停下来，呼吸了一下，然后说，“我只是想跟你聊聊。”

托尼发现自己在地球上那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呆久了之后，居然有些遗忘了自己曾经的社交方案，他花了一点时间来回忆自己曾经的方法，然后把脸转向橱窗。

透过橱窗能够看见里面零星挂着几件衣服。

“所以你是需要衣服，我想我可以帮忙，那几件衣服可能已经不能穿了，你知道，我是托尼·史塔克，你需要多少件衣服我都能弄到。”托尼露出一个看上去真诚的笑容。

“谢谢，但是这几件就挺好。”对方的嗓音很柔和，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柔和，根本不像一个经历了逃亡的人，但是他有没怎么修剪的胡茬，以及藏在五官中的疲惫。

疲惫，托尼想，疲惫，他可能是一个高级的仿生人。

托尼透过橱窗看向那几件不同颜色的衬衫，他本来想说，我那儿有更好的衣服，比这些合身而且用的是高级材料，而且我可以载你去我那儿。

但是他说：“所以你打算怎么进去？”

对方稍微惊讶了一下，然后立刻收敛了这种惊讶说：“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。”

布鲁斯又经历了一次变身，他找到了一条裤子，然后在这家店找到了衣服，穿着这一身他可以去找个基皮化的公寓，然后再进行下一步。

在这里遇到人类是在他没想到的，因为根据这一片的活动痕迹来看，没有人在这里生活。

但是这个人类是托尼·史塔克，那么他一定是扫描到了这里的动静。布鲁斯在新闻里看到过他，不止新闻，各种娱乐节目也总会提到他。移民发生之前托尼·史塔克已经很有名，移民发生之后，仿生人需求急剧增长的时候，史塔克工业几乎被所有人所知，哪怕是几岁的孩子，也知道指着那个商标说“史塔克”。

布鲁斯认为托尼·史塔克不会向警局举报自己，如果他要举报，那么他早就举报了，根本不用来找自己搭话。

“嘿，你看我有一个主意，我可以进去帮你把衣服拿出来，这样你就不会在这里留下属于你的一些痕迹，然后也许，呃，你想不想吃东西？或者喝酒？我不知道，你是个高级仿生人，会有一些不属于共性的习惯之类的，如果你想要进食或者喝酒之类的你可以提出来。”

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，然后沉默了一会儿，接着说：“当然，如果你希望我现在就离开的话，我觉得也行，虽然，我得说，很少会有人这么选择，让我离开之类的，但是这也是一个选项。”

布鲁斯本来想拒绝他的好意然后自己找个方法进去，他有方法，他当然有，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，托尼说完了一大堆的话，抱着手臂看向他，他的眼睛里希望和失望对半分开，底下埋着被微尘覆盖的期待和热切。

高级仿生人已经能够理解人类感情，并产生共情，但是比起人类他们更能在情感情绪方面控制自己。

于是布鲁斯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问道：“有茶吗？”

“当然，我什么都有。”托尼展开双臂，做了个“全部”的手势。

然后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，我什么都有。

此时此刻他应该开心一点。